声,下意识地抬手去捂头,却只摸到一片光洁的发髻。
众人回过头来,瞧见面前这一幕,陷入了短暂的、极致的寂静,随即又爆发出了比刚才更热烈百倍的哗然和惊叹。
“新娘子盖头掀了!”
“这还是沈女郎吗?跟画上的仙女儿似的!”
沈鱼慌里慌张要抢盖头再盖上。
不知谁喊了一声:“沈女郎别盖了,这好模样遮起来可惜!倒给我们也多看两眼!”
大家哄笑一堂。
礼官也乐呵呵,朗声道:“礼成——!”
沈鱼窘得无地自容,跺了跺脚,以袖掩面跑回屋,男人亦步亦趋跟上,手里还攥着那红盖头。
周围人哄闹声音更加响亮,相互对了对眼神,会心一笑各自散去。
屋内,
沈鱼趴在床上,脸颊依旧滚烫。
没了乡邻们的呱噪,屋内静可闻针。
男人立在她身后,有些无措。
他不过是发现她好奇得很,想让她也看看那群鸟。
不懂她为何现在又不高兴。
不过这会儿,见她匐在床上,腰扭着,白白脖子露着,他暂放下了那群鸟,想起来另一茬事儿。
这些天,他感觉很奇怪。
脑中时常会多出一些画面,还有时不时升起的怪异冲动,让他心里有一股无名火,口干舌燥。
眼下那冲动又有越演越烈之势。
都怪她。
怪那本画册。
男人目色深重,即使不舍得挪开眼,还是烦躁地、打算先出去呆着。
才迈开步子,床上女子别扭的声音即响——
“谁让你走了!”
沈鱼支起上身,抿唇抬眼,“你回来。”
她面带薄怒,眉目含嗔。
那种怪异还在持续。
男人心有抗拒,身体却不受控地往回走。仿佛天地间只有这一条路。
沈鱼盯着面前人。
墨蓝衣袍修身,肩背宽阔,腰身劲瘦,一双黑靴紧贴修长小腿,模样极好,但走得却踟蹰,而且隔着好大一截距离就停下了。
自己今日的打扮难道很吓人吗?
沈鱼心中微微不满,这比他贸贸然掀了自己的盖头还叫她不悦。
她拧着眉,红唇轻撅,“再走近些。”
男人又进半步,迎着那双如水杏眼。
床上人玉净花明,红裙逶地。
脂粉味若有似无,萦绕在他鼻尖,他喉头微滚,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继续靠近。
男人踟蹰模样在沈鱼心间又放了一把火。
她简直搞不懂面前这个呆人。
他不应该看到自己就眼睛挪不开的吗?
自己遮了许久的盖头,就为了看他对自己双目发直的样子,怎么他反而要走?
沈鱼偏不信邪。
她起身,踏进最后一寸隔阂里,至此二人之间再无碍眼距离。
沈鱼启唇慢声:“你看看我,我好看吗?”
她自信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听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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