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聒噪,炽热的光打在她的肩上。
苏芷立在窗前,望着她的身影渐行渐远。视线掠过床头柜,空空如也,心脏又开始痛。
这场景不像夏,像秋末的薄雾模糊朦胧,且一切都不清晰。
许久,她回过神,擦掉眼泪。
柳程叙带着行李去了另一座城市。
苏芷落发了一条信息过去:【缺钱要说。】
柳程叙:【我不会回来找你,永远不会,你失去了我,苏芷落,你已经彻底失去我了。】
苏芷落:【是不是在哭。】
柳程叙:【我只是告诉你这件事。】
【我不会告诉你,我去哪里。从现在开始我像你说的那样,我会忘记你。】
她把那些绝情的话打出来,狠狠的发泄。
北市入冬前,苏芷落回了趟出租屋。
推开门霉味扑鼻,墙壁爬满霉斑,蛛网在角落摇曳。这才是房子原本的模样。她忽然明白,自己爱的从来不是这间屋子,而是柳程叙在这里等她时,用心营造出的那个家。
柳程叙对她说了谎。
这家里的行李她根本没收拾,她的东西仍散落在房间各处。
苏芷落细细整理,将每件物品仔细打包。
最后望着那台洗衣机,当时的喜悦早已淡去,如今买得起更好的,却舍不得丢弃。她联系物流公司寄往广州,对方委婉提醒不值当,建议二手转卖。苏芷落沉默地递过寄送单,转身从床底拖出两个大箱子,亲手用泡沫纸层层包裹。
她花了一天一夜收拾残局。
此后两年,她们再未相见。
这两年,柳程叙父母被工厂辞退,天天撒泼打滚纠缠苏芷落,苏芷落都说不知道柳程叙去了哪里。
其实,苏芷落知道她在s市。每年生日都会收到她寄来的礼物,从香水到奢侈品包,从高跟鞋到化妆品,每件都贴着s市时尚的标签。
二十岁的苏芷落曾很爱美,会精心打扮自己,穿漂亮的裙子。而今十年过去,所有她曾渴望的美丽,都由另一个人以快递的方式送达。
最开始两个月,苏芷落经常会收到柳程叙发的短信。
第一条:【我恨你。】
第二条:【恨你。】
然后,柳程叙被情绪反扑发了数条过激的信息,想她,又恨她,她强忍度过情绪反扑期,也不在联系苏芷落折磨她了。
到岁末,苏芷落收到银行转账提醒。
第一年五十万。
第二年,苏芷落让她回北市一趟,签字。柳程叙没回,说了一句恭喜,再转过去150万。后面信息没发送出去,她嫂子把所有钱还给她,给她拉黑了。
柳程叙离开的三年里,发生了很多事。
比如说,查宝妹扛着摄像机去了非洲,拍动物纪录片,又比如孟枕月要开工作室,且谈了个恋爱,年龄差有点大,一开始大家都不认同,但是对方是个富婆,于是大家又觉得行,孟枕月邀请她们参加婚礼。她要嫁入豪门了。
这件事,成了见面的契机。
某个夜晚,试图拨通电话,打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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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明天就不虐了。
嘿嘿[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彩虹屁]
电话接通。
这一刻呼吸都要停止, 柳程叙第一时间居然想的是挂掉电话。
慌乱无措,久违的,它的心脏开始撞击胸腔。
那边先响起声音。
苏芷落说:在做什么?
柳程叙本来是坐在床上, 慢慢走到飘窗前, 楼层高,能看到城市的夜景。
她说:刚工作完。
苏芷落声音和她一样慢, 吃饭了吗?
嗯, 跟孟枕月打了电话。
柳程叙慢慢补了一句,她要结婚了。
结婚?苏芷落语气带着惊讶,她问:婚礼在哪里举行,什么时候?
柳程叙说:应该在北市,目前定在十月。
不知道那边在想什么,突然说:给我一个地址。
柳程叙笑了一声, 带了些哂意,那憋不住的反骨上来, 开口就是:你问这个有意义吗?
开口完就后悔,死死盯着屏幕。
柳程叙以为她后面会跟一句没意义算了, 等了许久, 听筒里突然传来压抑的呼吸声,沉重而缓慢,她说:给你寄东西。
柳程叙问:你那天为什么拉黑我。
苏芷落说:你会把钱转过来。
她又说:挣这么多钱, 自己存起来。
柳程叙说:基金挣的。
电话那端陷入长久的沉默。苏芷落没有像从前那样针锋相对, 反而流露出一种沉淀后的平静。
苏芷落说:基金的本钱,不也是你熬夜辛苦挣来的吗?
柳程叙打开电脑,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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