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衣袍亦已在打斗中不甚整饬，指节泛白，手上血迹斑斑。
&esp;&esp;五官依旧鲜明。
&esp;&esp;他眼睫微垂恰到好处遮住那向来冰冷的眼神，忽然，一道血迹从右眼流下。
&esp;&esp;——竟现出某种空无一物的慈悲相。
&esp;&esp;“不是幻术。”叶灼说罢，察觉到眼下温热。于是抬手将血迹随意抹去。
&esp;&esp;力尽之际，强行融合完全不相关的剑法、佛法和武修神通，果然超出承受，没有七窍流血已算是炼体有成。
&esp;&esp;身上有短暂的佛法残留，让他觉得自己善良了许多，甚至听到他人提问，开口回复：“是心障。”
&esp;&esp;然而此番面无表情以指尖拭去眼下血泪，落在太皓太缁两人眼中，又是何其诡丽的一幕。
&esp;&esp;兼有腕上血色珠串，幽然生辉。
&esp;&esp;“……心障？”
&esp;&esp;说话间，短暂的善良已被驱逐出体内，叶灼不再出言，提剑往两人落地的方向走去。
&esp;&esp;心障即为执着。
&esp;&esp;当太缁太皓想在虚影中找出他的本体，就陷入了自身的执着。自那开始，他们手下所斩，尽是自身执念幻相。勘不破执着，就会自伤至此地步。
&esp;&esp;他的本体其实从未消散过。只是，人心中一旦生出执着，自然再也看不见其它。
&esp;&esp;叶灼提着滴血长剑来到重伤的二人身前。
&esp;&esp;太皓真人忽然道：“那是佛门炼心神通‘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对不对？”
&esp;&esp;“本为澄清己心，照见执念的正道法门，却被你用邪异妖法改造，变成杀人神通，我说的可对？”
&esp;&esp;叶灼想回答这个似有机锋的问题，但他懒得回答。
&esp;&esp;他是个剑修。
&esp;&esp;他心知剑本是杀器，而人间所锻一切刀兵亦如此。
&esp;&esp;那么人之所悟所有神通，亦都是杀人之神通，有何问题？
&esp;&esp;最后，叶灼问：“你们还不出窍？”
&esp;&esp;按他经验，此时此刻，也该到一场生死斗法的最终环节了。
&esp;&esp;打不过就出窍，向来是仙道不变之准则。
&esp;&esp;太皓真人只觉毕生涵养毁于一旦：“叶灼，仙门必不留你！”
&esp;&esp;说罢拼尽元神将一股意志压入师弟太缁体内，迫其自爆！
&esp;&esp;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将叶灼斩杀在此！
&esp;&esp;瞬息之间，太缁真人满面惊恐不可置信，但已然是遍身金光七窍流血，即将被他的师兄引爆。
&esp;&esp;逃不掉就自爆，亦是仙道常态。
&esp;&esp;叶灼并无意外，甚至早已引动精魄打算防御。
&esp;&esp;前方，耀光已刺眼。
&esp;&esp;先前打斗，虽然修为皆耗尽，始终也算是未伤根基。然而此时此刻，面对渡劫自爆，有些东西亦是不得不烧。
&esp;&esp;也无妨。
&esp;&esp;一生修行，也不过二十余载光阴。即使烧完，大不了重新来过。
&esp;&esp;至少，死的不会是他。
&esp;&esp;叶灼抬手欲挡。
&esp;&esp;就在此时，他耳畔传来一声似曾相识的嗓音。
&esp;&esp;“叶灼，接着。”
&esp;&esp;某种下意识里的直觉浮上心头，叶灼迎向那璀璨光芒，却并未燃烧精魄。
&esp;&esp;下一刻，一股浩瀚灵力，蓦然灌注到他体内！
&esp;&esp;恰此时太缁身躯神魂轰然炸为血雾烟火，恐怖冲击扑面而来。
&esp;&esp;同一刻，渊海般的灵力如天河倒灌，从叶灼掌中霍然拍出！
&esp;&esp;浩瀚灵力奔涌不绝，将叶灼衣袂向后扬起，亦生生将那自爆时的冲击压回太皓所在之地！
&esp;&esp;一声爆响，但见太皓身体中一道苍白魂魄脱窍而出，转瞬间窜至高天，朝东方上清山方向疾驰而去。
&esp;&esp;最终还是出窍。
&esp;&esp;东方天际刹那风起云涌，一道横绝天海的墨龙元神法相蓦然现出，龙首正对太皓魂魄，张开巨口。
&esp;&esp;一声磅礴龙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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