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啧……果然跟这电脑的主人一样。认真严谨，一丝不苟。
&esp;&esp;林绪青搬着凳子进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
&esp;&esp;灯光温暖柔和。
&esp;&esp;灯下的人，以手支颐，神色恬静，似是一直在等她回来。
&esp;&esp;她用力眨了眨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走进去：“这个凳子要高一点，你坐哪个？要不要换位置？”
&esp;&esp;“换下吧。你坐这，你的电脑你来操作，”姜悯站起来，接过凳子，“这么晚了，我这是在折腾你啊。”
&esp;&esp;“没事。”
&esp;&esp;今天的素材已经全部导出好了。
&esp;&esp;晚上的这点时间肯定是不够全看的，林绪青点了重点片段：“先从这里开始看吧。”
&esp;&esp;姜悯看不太清，拖了下凳子，离她更近。
&esp;&esp;偏过头的时候，脸颊几乎要贴上她的脸颊。
&esp;&esp;“这里是不是最好补拍一个空镜？”
&esp;&esp;林绪青放轻呼吸：“嗯。可以等阴雨天去拍一个。”
&esp;&esp;“还有这里，夏玥的房间其实可以给个全景。”
&esp;&esp;“……是。”
&esp;&esp;她们离得太近太近。
&esp;&esp;垂落而下的柔软长发不自觉交织在一起。
&esp;&esp;看完第一个片段，林绪青在文件夹里翻找第二个片段。
&esp;&esp;姜悯没出声，侧过眼，这才发现自己离她太近了。
&esp;&esp;近到可以看到她浅绿色的棉质睡衣，领口洗得微微发白，扣子严严实实扣住，露出一点清瘦的锁骨。
&esp;&esp;近到可以看到她漆黑而浓密的长长眼睫，白皙细腻的肌肤和很薄很薄的唇。
&esp;&esp;“这个。”
&esp;&esp;“……好。”
&esp;&esp;姜悯收回目光。
&esp;&esp;她们看完三个主要片段，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小时。
&esp;&esp;十一点了。万籁俱寂。
&esp;&esp;林绪青瞄了好多次时间，每次想催她早点回房间休息，但看着她白皙明丽的侧颜，又开不了口。
&esp;&esp;她……贪恋这样的瞬间。
&esp;&esp;她们在彼此身边的瞬间。
&esp;&esp;“好了，不早了，”姜悯轻轻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我也不打扰你了，早点休息。”
&esp;&esp;“嗯。你也是。”
&esp;&esp;林绪青也起身，下意识跟着她往外走。
&esp;&esp;她还是想问，姜悯为什么会晚上来找她，本来以为是有什么事的，结果又没有。
&esp;&esp;姜悯好笑：“我回我自己房间，你跟着我做什么？难不成要跟我睡啊？”
&esp;&esp;“没，没有，”林绪青被她的玩笑话惊到了，卡了一下，“我就想问，你今晚找我什么事……”
&esp;&esp;“哦……”姜悯才慢慢有些不自在，她终于想起了自己最初的意图，“那个……”
&esp;&esp;——白天拍摄那会，她听到林绪青和夏玥的聊天，听到那许许多多的时刻，忽然想到，以前林绪青读大学那会，她没留意到她会有这样那样细微的难处。
&esp;&esp;而且，她性格一向强硬，一向不太会表达关心。每次去明川大学，只问问林绪青学业上有没困难，没注意到这些生活小事。
&esp;&esp;她本可以对她更好一点的。
&esp;&esp;林绪青不解：“哪个？”
&esp;&esp;姜悯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开口：“就是听你跟夏玥聊天，在想，你以前是不是有许多难过的时刻，是我不知道的。”
&esp;&esp;林绪青没有说话。
&esp;&esp;她看着姜悯，乌黑澄澈的眼眸里渐渐积蓄起雾气。
&esp;&esp;她一向冷静自持，独行长路，跋山涉水，步履不停，习惯了独自面对狂风暴雨。从无抱怨，也无畏惧。
&esp;&esp;此时此刻，却为眼前人一句关切的话而感到委屈。
&esp;&esp;“好了好了，我不该多嘴，”姜悯见她要哭的样子，半是安抚，半是打趣地说，“别难过了啊，小可怜。是姐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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