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试将近,礼部岑侍郎之事他查得七七八八,差不多可以在秋试之前将人拿下,偏生在这节骨眼上又生了些变故。
华宁想起近日的风声,便拽了萧重鸾一把,两人转进了条无人的小巷,街上的喧嚣霎时只剩了些模糊的声音。
“你是说,皇上要换秋试考题之事?”他问。
萧重鸾颔首:“我已查明岑侍郎一众官员泄漏考题之事,他们做得精细,只可抓现行才能定罪,偏生我这边有人走漏了消息,叫他们去寻了父皇,劝得父皇要更换秋试考题。”
如此一来,他前些时日的那些布局,相当于被毁去了大半。
“可惜,可惜,”华宁道,“你怎么想来要找我?”
萧重鸾看他一眼,道:“如今秋试将近,我还不知身边谁是他们那边的眼线。”
华宁眯起眼,想起他刚入云舒院时,有一日将萧重鸾堵在路上,萧重鸾正生气他主动与萧重禾交好之事。
“你是皇兄的人,总来找我做什么?”
彼时,萧重鸾还冲他丢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华宁长长地“哦”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萧重鸾,语气里满是做作的讶异:“可我是大皇子那边的人,殿下不怕我害你?”
萧重鸾既有想法来找华宁,就知华宁定然要刁难他,此时见华宁故意酸他,面色丝毫不变,伸手托了华宁的下巴,踮起脚亲了华宁一口。
“就这样?”华宁眼里是高楼落下的灯光。
萧重鸾轻声道了句“闭嘴”,伸出舌头顶入了华宁口中。
啊,华宁心想,真是惊喜。
“殿下不反感吗?”
萧重鸾拿着帕子擦着唇角,闻言答道:“不过亲吻,是男是女无甚区别。”
华宁一愣,低低笑出声来,“我倒忘了你是这样的人。”
萧重鸾早习惯了忍耐,小时候能忍耐欺凌,现在不过是将忍耐的对象换成了华宁。
华宁将萧重鸾一揽,伸出指头在萧重鸾颊上点了点。
“可男子和女子在某些地方上还是会有区别,殿下想过吗?”
萧重鸾答:“想过。”
他回答得这样干脆,华宁一时也不知该不该往下说了。他盯着萧重鸾的脸,半晌,还是放开了揽着萧重鸾的手。
萧重鸾不会给他让他开心的答案。
一开始就是他将代价这一观念交给了萧重鸾,萧重鸾才会去思考付出哪些代价才会让他开心,让他帮助自己。
丽妃教养出的孩子,在感情方面纯粹而专一,爱之一字,从来与付出的代价无关。所以在前两世里,萧重鸾作为一个皇子,迟迟没有因为政治利益迎娶过任何一个女子。
如今的他,还奢求不来萧重鸾能以这样的感情对待他。
“过三日,你再在此处等我。”华宁道。
萧重鸾问:“你有办法?”
华宁揶揄道:“下次我会做女子做不到的事。”
萧重鸾木着脸:“……我明白了。”
两人一道走出了小巷,在巷口分别,刚走两步,华宁背后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鸾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华宁不自觉回过头去,正见一作男子打扮的俏颜女子张开双臂,扑入了萧重鸾怀里。
有女(下)
“照月郡主,”萧重禾整理着书柜,随意道,“是南平郡王家的千金,幼时在宫中伴太后住过一段时间,后来随南平郡王离京,已有七八年了。”
华宁道:“看来是个可人儿,能招太后喜欢。”
萧重禾道:“那丫头野得很,自小不学些女子该学的东西,成日里就喜欢舞刀弄剑,听说她在南平时没少偷溜出府去骑马狩猎、打抱不平,南平郡王头疼得很。”
华宁想起照月那一身男儿装扮:“听来是个女中豪杰。”
萧重禾道:“照月郡主性子直爽,幼时逗得太后很是喜欢,她离京之后,父皇也常惦记她。”他转过身来,似是试探般补了一句:“父皇好像格外喜欢性格爽快直率的女子。”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