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放在眼里,慢吞吞懒洋洋的样子,像一团炉火,连发出的光都柔和不刺眼。
“你怎么……唉。”柴飞欲言又止,叹了口气:“你到底怎么回事啊,金梓杉。”
金梓杉看着他,不明所以。
“等会儿。”柴飞转身进了衣帽间,回来时手里多了一只塑料分装罐,拧开溢出一阵暗香,膏体厚重呈淡粉色,看起来是一罐过于少女的护手霜,只是罐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logo。
“护手霜?不弹了么?”金梓杉问。
“嗯,你去洗个手。”柴飞催他。
其实他该说一句不用谢谢,可痛处被人看到似乎会更痛,会格外需要关切。他迅速打开水龙头,柴飞眼疾手快,金梓杉刚要伸出的手被他一把推开:“用温水。”说完,那人顺时针转动开关,伸手试了一下水温:“好了。”他转身回到了琴凳上坐定。
金梓杉平日里用惯了凉水,寝室的水龙头要开好久才会热起来,次次都等麻烦又浪费。
温水包覆着双手流过,十指连心,洗的心脏也慢慢妥帖起来。他侧头看看柴飞,那人手指灵活地把玩着护手霜的小罐子,渐渐发起了呆。虽然单拎出五官来看都难有惊艳感,可柔和又饱满的骨相让它们拼在一起显得内敛俊秀,侧面看上去,鼻梁颧弓下颌线条分明轮廓流畅,不说话时有种斯文又温润的气质。
“……你要洗到什么时候?”柴飞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怂怂眉毛:“看我做什么。”
金梓杉摇摇头,关水擦手走过去,接过护手霜,用食指挖了一小坨涂在手背上,两手迅速搓匀,一股自然的花香蔓延开。
“味道挺好闻的。”他不爱用护手霜就是讨厌那股让人想打喷嚏的工业香料味道。
“好闻?”柴飞的鼻尖凑近他手背嗅了嗅,鼻息很轻,明明没有任何气流扰动,可他手背的汗毛跟着这一嗅全体起立,胳膊瞬间冒出一层鸡皮疙瘩,金梓杉心只觉口一窒,好像时间暂停了似得周身忽然一片空白。
柴飞并没察觉他的异样,淡淡说道:“是番红花的味道。你鼻子倒是灵,总共也没加两滴。番红花精油活血的。你别随便糊弄,肿起来的关节附近仔细揉开,揉到手指发热,不然没用。坚持一个冬天就差不多了。”
金梓杉没太听清楚他说什么,那人靠太近,低着头看着他的手,神色如常。可他怎么也缓解不了忽快忽慢的心率带来的窒息感,只得闭上眼睛。
“像这样。”柴飞没等他答一句,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的食指拇指捏住他的关节,略施力道揉搓起来。
他悄悄地睁开眼,盯着那只手,感受到心跳逐渐与按摩的频率重合,又恢复了原状。他说不上刚才这短暂的情绪空白是什么,只觉得胸口满胀,柴飞整个人的重量一瞬间便铺天盖地压下来,压在那些痛痒的陈年旧患上。明明不怎么疼,可这会他就是矫情到满心委屈,仿佛那些不是普通的冻伤,是那些模糊记忆里留下的恐惧,是无人在意的,他拼命想摆脱的过去。而此时此刻,这些莫名其妙汹涌而来的疼像是找到了宣泄口,默默从他的思绪里溶解到周身温暖的空气中,又被一只手轻轻拂去。
“柴飞。”他脱口而出,这个名字在喉咙里有些烫,叫出来的一瞬间如释重负。
“嗯?”对方只揉按了一根食指便收了手,抬起头来看他,似乎对称呼有所不满地快速蹙了一下眉。
“……飞哥……那个,这个护手霜哪里买的……”他转移了话题。虽然刚刚有些失态,可他在这人面前惯是如此,早已没了起初的不自在。
“不是买的,随便选了一款婴儿润肤霜调了番红花进去。我外婆的手也生冻疮,老年人血液循环不好,不比你,还能等着自愈。”
“那,这个不要给我,我用别的护手霜就行……”金梓杉忙把小罐子塞回柴飞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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