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翊川肯定也以为薄知惑已经死了,毕竟,以他当时所在的位置,一定能亲眼目睹到国安局的直升机爆炸坠海。
这里是zoo的总部,难道他是来报仇,来抄他们老巢的?
苏里南环顾四周,却没看见别的人影。
单枪匹马?他知道他们总部有多少人吗?军火有多少吗?
他险些笑起来,脑袋上却被薄翊川套了个很重的头盔。
“这什么玩意?”
“干扰器,免得你脑袋里有什么追踪设备。”说着,薄翊川就抓住他的后领,将他从垃圾堆里拖了出去,拖到了森林里一辆雪地摩托上,蒙上了眼睛。不知在寒风中被薄翊川带着行驶了多远,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雪地摩托才终于停了下来。被拖到一张椅子上,蒙眼布被揭开,一瞬直刺双目的光线令苏里南睁不开眼,缓了几秒才适应过来。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小木屋,像是伐木工人住的那种,墙上挂着防寒大衣、鹿皮兔皮和腌冻肉,地上有不少伏特加的空瓶子,如果这个小屋是薄翊川的据点的话,显然他已经蹲守在这里有一阵子了。
薄翊川将他五花大绑吊在半空,走到一边将木柴扔进壁炉里,火焰燃起,寒冷黑暗的小屋渐渐暖和下来,他才摘下了防风面罩。
苏里南扬起眉梢打量着他——和几个月前那副模样判若两人,薄翊川胡子拉揸,发型也不是之前那种南洋贵公子的背头,及颈长发随意披散着,像个不修边幅的流浪汉,看上去很颓废,尽管如此,与防风镜内的那双漆黑眼眸对视上时,他仍然感到心下一凛。
薄翊川的眼睛简直不像人类的眼睛,像是受了重伤在垂死边缘徘徊的冬季流浪熊的眼睛。很久以前他在这片雪山森林里遇到过一次,那种熊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因为身体里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复仇的火焰,会千里迢迢追杀仇人直至生命尽头,哪怕身中数枪,双眼都被打瞎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也会拼尽全力将仇人开膛破肚。
显然,他会变成这样,是因为失去了薄知惑。
但薄知惑还活着的秘密,他是绝对不能说的。苏里南心想。
“如果你来这里是想替阿惑报仇的话,我劝你别不自量力。”
“别提他的名字。”薄翊川一把掐住他的下颌,“我把你抓到这里来,不是想让你来劝说我的。”说着,他拧了拧台灯开关,将照着他眼睛的灯光调得更亮了些,然后将墙上挂着的一卷东西摊在了桌上。
伴随着金属磕碰声,呈现在苏里南眼前的是十几种利器,看得出来是用来拆解野兽尸体的,但很显然现在有别的用场。
薄翊川坐在了桌上,拾起一把剔骨刀,在他眼前晃了晃。苏里南立刻注意到上面血迹斑斑,还沾着几根毛发,但比起兽毛,那像是人类头发。垂眸看去,那些器具上也都是一样,他不由喉头发紧。
一个像是捕兽陷阱般的矛刺被固定在下边,正对着他的两腿中间,薄翊川拾起一只剔骨刀,刀刃搁在他双手束在头顶的绳子上。
“的确,你们zoo的人都对老板很忠诚,但你们的忠诚是用利益和恐惧堆砌的,所以再忠诚也会有个限度。”薄翊川一字一句,慢条斯理地缓缓切割着那根绳子,“上一个人,只坚持了十分钟,就说出了我想知道的东西,你可以试试,能不能比他坚持更久。”
苏里南屏住了呼吸,很清楚薄翊川已经退役了,婆罗西亚的军队纪律无法再约束他,何况嘎玛藏布这一带本来就几乎是一个法外之地,薄翊川本人更是一个目标明确的疯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剔骨刀将绳索切开了一股,他登时感到自己往下一沉,身体摇摇欲坠,囊袋几乎挨着了尖锐的矛,摇摇欲坠,再往下一点就要变成叉烧鸟蛋,这种慢慢叠加的极致心理恐惧远胜于身体上的疼痛,苏里南大叫起来:“我说,我说,你想要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把你们总部坐标告诉我。”薄翊川扔下了剔骨刀,拾起了一把剔骨锥,尖端对准他的眼珠,“小心一点,别说假话。”
重逢
苏里南干咽了一下,毋庸置疑他是怕死的,但背叛老板也是死路一条,犹豫了一两秒,他故意报了一个错了一个数字的坐标,却见与此同时,薄翊川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免提。
苏里南立刻听见了另一个人在撕心裂肺地吼着报坐标的声音,瞠目结舌,因为那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清洁工小组的头号骨干,绰号叫‘喇嘛’的那个,听语气,他已经完全崩溃了,那种厉害角色不知是被薄翊川怎么拿下的,苏里南暗暗心惊,扫了眼桌上的十几种工具,怀疑上面的血迹与毛发都是对方的。
“你们答案不一样,到底谁说了假话?”薄翊川眯起双眼,一只手的拇指摩挲着挂断键,一只手转动着他耳洞里的剔骨锥,“只有先说真话的那个人能活下来,我给你们三秒钟的时间抢答。”
尖锐的疼痛自耳膜处袭来,剔骨锥贯穿了他的耳膜还在深入,鲜血顺着鬓角淌下,这瞬,苏里南听见手机那头的另一个人吼了起来,他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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