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那双原本应该清澈的眼眸此刻晦暗不明,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里面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秘密和疯狂。
萧凌川居然还没告诉她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也对,堂堂摄政王,孤身一人潜伏到南朔这种边陲之地,若是轻易暴露了身份,怕是早就尸骨无存了。
姜天泽也不想让她知道。
他不敢去赌,不敢赌她知道了真相后,会不会看在他们二人孩子的份上,选择回到那个男人身边。
他输不起。
“我说的是我的养父。”姜天泽面无表情地编造着谎言,声音平直得没有一丝波澜,“我那在大邺京城的养父,便是死在他手里。”
姜姝宁被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砸得有些发懵,但她立刻抓住了话里的另一个重点。
“那你说的夺妻之恨……”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眼中带着一丝纯粹的困惑,“难道,你的心上人也叫姝宁?”
听到这话,姜天泽心中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骤然松了一下。
她还不知道,她就是姜姝宁本人。
还好,一切尚存回旋的余地。
他朝着她又走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触手可及。
巷子里的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他眼中的暴戾和阴鸷悄然褪去,换上一种刻意营造的缱绻深情,声音也随之变得低哑,带着蛊惑人心的磁性:“阿宁,我的心上人,从始至终都是你。”
那目光太过灼热,像是有形的火焰,舔舐着她的肌肤,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姜姝宁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脸上掠过一丝显而易见的抗拒。
“天泽,我们并非夫妻,这件事我们都心知肚明。”她的声音冷了下来,像是在提醒他,也像是在提醒自己,“况且,景大人已经有了心上人,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关系。”
“我不信!”姜天泽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他猛地逼近,将她所有的退路都堵死,“若真如此,他为何将你囚在身边,迟迟不让你离开!”
这一次,他离得太近了。
巷口昏黄的灯笼光影斑驳地落在她脸上,他能清晰地看到她每一根颤动的睫毛,以及……那张正在悄然发生变化的脸。
他眼瞳骤然一缩,脸色陡然变得极其难看,“你的样子,怎么越来越不像易容后的模样了?”
姜姝宁的心跳漏了一拍,目光控制不住地闪烁了一下:“我停服了易容丸。”
“那怎么行!”姜天泽的声音陡然拔高,里面满是压抑不住的惊惶,“若是……”
若是被萧凌川看到她易容前的模样,他肯定不会放她离开的!
他后面的话几乎差点吼出来的。
一想到那种可能,一想到那个男人会再次将她从自己身边夺走,他就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不行!绝不可以!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脑中炸开,他陡然变得激动起来,一把死死拉住姜姝宁的手腕,“不行,你必须现在就跟我离开!”
他的力气大得吓人,像是铁钳一样,捏得她腕骨生疼。
“我可以和你离开!”剧痛之下,姜姝宁反而冷静下来,她没有挣扎,只是沉着脸,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但你要将毒药的方子给我,以便孙大夫能制出解药。只要大人平安无事,我就和你一起离开衙门!”
“你还说跟他没有关系!”姜天泽被她的话彻底激怒,嫉妒的毒火在他胸腔里疯狂燃烧,“既然没有关系,你又何必在乎他的死活?!”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姜姝宁迎上他疯狂的目光,毫不退缩,“那日在谷底,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我早就死了!让我眼睁睁看着救命恩人被毒死,我办不到!”
“天泽,若你真心喜欢我,就将毒药的方子给我!”她盯着他,眼中掠过一丝决绝的狠意,那是一种不惜玉石俱焚的疯狂,“否则,我便回去吃下景大人吃下的饭菜,和他中一样的毒!若他死了,我也绝不苟活!”
好版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