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这张脸,是他十年暗夜里唯一的光,也是此刻将他推入深渊的刃。
眼神中翻涌着无法言说的爱恋,如信徒仰望无法触及的神祇。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近乎残忍地掐灭这股眷恋。得益于秘书生涯锻炼出的、近乎偏执的细致和高效本能,他强忍体内翻江倒海的痛苦和内心惊涛骇浪的恐惧,开始无声的清理“战场”。
洗得发白的廉价衬衫,熨烫的一丝不苟此刻却无比讽刺的西裤,沈文琅价值不菲的手工定制西装和真丝衬衫,都被高途一件件捡起,动作精准如整理机密文件。
属于自己的衣服迅速穿回,粗糙布料摩擦过身上带着齿痕和淤青的印记,带来尖锐刺痛和几乎将他淹没的羞耻。沈文琅的,则被高途小心地、带着近乎赎罪般的郑重,整齐叠放在床尾凳上。
床单上的褶皱,被颤抖的手指,一点点、近乎偏执地抚平,试图抹去所有激烈纠缠的证据,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迹。
高途如最谨慎的间谍,不敢留下任何带有自己信息素的物品。可空气中鼠尾草味道却如影随形,无法驱散。
于是他只能自欺欺人的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沈文琅不知道!他永远不会知道昨晚那个oga就是他身边不起眼的“beta”秘书高途!
他醒来只会认定是不知死活的oga趁机爬床!他或许记得那丝鼠尾草的味道,但绝不会把这个味道和他“安全”、“可靠”、“毫无吸引力”的秘书联系在一起……
一定不会!
高途跌撞着走进浴室,镜中人影让他倒吸冷气。脖颈布满深浅红痕,锁骨处有暧昧淤青,连手腕内侧都印着清晰指印,冷水泼在脸上,却浇不灭皮肤下灼烧的羞耻。
身侧传来玻璃杯倒地脆响。高途心脏骤停,猛回头却发现只是自己碰倒了漱口杯,他慌忙蹲身捡碎片,指尖被划破也没察觉。
客厅传来轻微响动,沈文琅似乎快醒了。高途动作更加慌乱,胡乱把碎玻璃塞进垃圾桶,冲向门口时却在玄关停下脚步。
回头望向卧室方向,晨光已爬进半开门缝,在地板上投出细长光带。沈文琅还在睡着,呼吸均匀,高途感觉自己的心脏突然抽痛——
这是他离沈文琅最近的一次,也是最遥远的一次。
就在他拧开门锁瞬间,身后传来带着睡意的无意识呢喃,“高途?”
高途骤然僵住,血液仿佛刹那间凝固。他仿佛能感觉到那道熟悉视线落在自己背上,带着刚醒的慵懒,却锐利如刀。
时间被拉长,每一秒都在油锅里煎熬。高途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听见浴室滴水的声响,听见窗外隐约的鸣笛。
猛地拉开门,几乎是踉跄着冲进走廊,没有回头。
厚重实木门在身后缓缓合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已经酿成的错误
指尖抖得不成样子,终于摸到冰冷的门锁。
猛地拧开!高途单薄的身体像片枯叶被甩出门外。屏住最后一丝气息,耗尽所有力气,将那扇厚重的、隔绝了他十年美梦的门,无声合拢。
“咔哒。”
轻响如断头铡落下。
门内,那个弥漫着鸢尾香与情欲余温、短暂如天堂泡影的世界,被彻底隔绝。
空寂的走廊里,只有他破风箱般的喘息撞在墙壁上。高途背抵冰寒的门板,身体不受控地滑落瘫坐,冷汗浸透衬衫,紧贴皮肤,带来阵阵恶寒。
骤然远离alpha的信息素源,自身的信息素如失控的洪流,狂暴冲刷着高途每一条神经。眩晕如黑潮汹涌,胃部痉挛翻搅,撕咬着最后那点清醒。
十年的仰望,片刻的靠近,最终换来一场狼狈的溃逃。
哆嗦的手在公文包上划出白痕,终于抠出那管伪装成“哮喘药”的强效抑制剂。顾不上医生的警告,高途发狠地、连续地按压喷头,冰凉的液体带着刺鼻的化学气味,强行镇压住那渴望被标记又恐惧被发现的区域。
“呃…咳咳咳!”这份过于强烈的刺激引发剧烈的咳嗽和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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