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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咪,要下雪了,你好不好?
我很想你
————《聂先生手信》
绿松
天越来越冷了。
巴布的风里像藏着刀子, 刮过人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将行人吹得睁不开发涩的眼睛。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大雪来临前的征兆。
李现青不愿在这种天气里出门, 只想窝在家里烤火。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他突发奇想地在手腕上喷了一些香水。
扩散了大半天后, 本来已经变淡的香味,被温暖的炉火一烤, 又懒洋洋地升腾起来。
他闻着后调里香根草和鸢尾的清苦, 给自己新开了一罐蜂蜜杏仁。
这下空气里又变回甜滋滋的味道了。
李现青面无表情地咀嚼着杏仁, 透过骨传导在耳朵里听见“咯吱咯吱”的碾压声。
放在膝盖上的手机依旧安静的熄着屏, 一片漆黑,没有新消息推送的痕迹。
他想起那天聂云驰送自己去机场的时候。
他们彼此沉默着, 手却牵得很紧。
这份久违的沉默从前一天晚上李现青蹲在行李箱前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开始在两个人之间控制不住的蔓延。
聂云驰坐在床沿, 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静静地看着李现青将东西一件件收拾好放进箱子里。
随着他的动作, 这个房间里属于李现青的痕迹在逐渐消失, 仿佛从未有过来访。
聂云驰忍了又忍,最终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样,还是开口对李现青说:“青青, 留一点东西吧, 又不是不回来了。”
闻言, 李现青叠衣服的手顿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聂云驰, 没有回答,却默默地把已经放进箱子里的衣服又拿了两件出来重新挂进了衣柜。
然后又是一阵无言的沉默。
让人煎熬。
李现青把箱子合起,拉链发出嗖的一声, 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刺耳。
聂云驰垂眼,将一些烟灰抖落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
李现青看着收拾好了的行李箱,沉默了一会,然后站起身,走到聂云驰身前,低着头去看他深邃的眼睛。
从这个角度看,聂云驰的眼睛不太像弓弦了。
在他靠近的瞬间,聂云驰下意识把夹着烟的手移开,避免烫到李现青的衣服。
李现青却微微俯身,从聂云驰手上直接把烟夺走,摁灭在烟灰缸里。
然后对聂云驰说:“小心把床单烫坏了。”
这话聂云驰听得耳熟,于是他淡淡地笑了一下,仰起头去和李现青对视:“你总是很关心床单。”
李现青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后退两步,和聂云驰并排坐在床沿。
聂云驰顺势牵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他亦没有拒绝。
聂云驰看着那根歪歪扭扭栽在烟灰缸里的烟:“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李现青看着地板点点头:“好。”
关灯的时候,李现青侧脸压在枕头上,去看随着灯光的熄灭,瞬间隐没在黑暗中的聂云驰的身影。
身边传来被子调整时发出的窸窣声。
李现青听到属于聂云驰的呼吸声,随着下压的洗衣液的味道,落在自己身边。
他眨了眨眼睛。
夜已经深了,却还没有人入睡。
李现青在抱住聂云驰的瞬间,就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他们埋首在彼此的肩上,在谁也看不清谁的黑夜,露出自己脆弱的后颈。
李现青闭上眼睛的时候,很轻地说:“哥哥,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好好睡觉。”
聂云驰收紧了手臂,但没有回答。
于是李现青又说:“你答应过我的。”
“嗯。”这下聂云驰回答了,他幅度很小地点点头,头发蹭过李现青的鼻子。
李现青觉得鼻子被蹭得有些酸,于是又往聂云驰的方向靠得近了些。
聂云驰无声地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去感知爱人温热的身躯。
至此,一夜无话,不知有梦。
第二天是个阴天,天空盖着一层厚厚的铅灰色。
现在距离航班起飞还有一段时间。
聂云驰伸手整理了一下李现青脖子上的围巾:“落地后记得多加件衣服再出去,巴布要冷得太多了。”
“我知道的。”李现青说话的时候呼出一团白雾,在空中化开。
聂云驰松开围巾的锁边,又替李现青把垂下来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这边的事情,我都会解决好的。”
李现青问他:“我回去后,你会联系我吗?”
闻言聂云驰却是笑了一下:“可以吗?”
李现青想了想,说:“如果要联系我的话,带着你的答案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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