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
听到公爹去世的消息,余哥儿身体僵住了。
他没有想过身体健朗的公爹就这么去了。
时隔半年,陈小六慢慢接受爹去世的事实,从丧父的悲痛中醒来,见余哥儿难过伤感,反过来安慰他:“爹去的时候没有吃苦是笑着走的。原本我要给你去信,但爹走前拦着我,让我不要叫你回去,我就打算办好丧事来寻你,不想后面发生许多事情,耽误了原来的计划。”
陈小六没有欺骗余哥儿,爹去世时,越明府的旱灾没有那么严重,陈老六没有饿肚子,没有遭遇人间炼狱便去了,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临死前,没有再见一面儿媳和孙儿。
这边母子夫夫叙旧,顾霖那边也不遑多让。
早在越明府开铺子时,王越和赵星就是他的老顾客,几乎每日都会亲自或者派人到店里买吃食,其中,王越还是如意楼的少东家,顾霖和对方合作过几次,与他们是老相识。
赵星和王越并肩而立,前者身上有伤,靠着靠王越搀扶站立,一副没有力气开口的模样,王越看向顾霖,略喊歉意:“此次未曾知会顾老板,便冒然来访,是我们打扰了。”
不同于赵大根和陈小六等人与顾霖情分深厚,可以心无负担地前来投靠顾霖,王越赵星虽与顾霖相识亦是朋友之交,但没有欠过彼此人情,所以做不到心安理得来投靠顾霖。
顾霖微微恍惚,看着身前两位青年不同以往朝气蓬勃,一个受伤病弱,一个精力憔悴,虽不清楚他们经历什么,顾霖仍真心相待:“你我三人相交多年是为故友,何须说这般见外的话。”
再次看向二人,见王越虽有力地扶着赵星,自己整个人瘦成骨头架子,顾霖哪还敢让对方扶着赵星,赶紧叫来守卫,让对方帮忙搀扶。
转头见赵嫂子他们情绪激动,顾霖开口:“咱们先进府再说。”
闻言,赵嫂子一行人暂时稳住情绪,跟着顾霖步伐进府。
待他们离开后,外头的守卫动手驱赶前来打探消息的人,郑府坐落在富贵人家周边,周边府邸都知道知府大人住这儿,所以,当瞧见郑府外头闹出一起大动静,谁也稳坐不住,派人凑近打探,生怕自己错过什么紧要信息。
大堂。
赵大根一行人风尘仆仆骨瘦嶙峋,顾霖进府后立马叫来大燕,让对方亲自去灶房吩咐让他们送些吃食过来。
众人落座,顾霖抬头看向赵星,一行人中能看出赵大根等人都以他为首:“越明府发生何事,你们怎么会前来幽州府。”
刚才陈小六跟余哥儿说话时,因着相距甚远,顾霖并不知道越明府发生旱灾。
赵星开口复述一遍,而后语气微沉:“我们离开前,越明府粮价已高涨不降,百姓食不果腹,灾民虎视眈眈,眼见再待下去可能性命不保,我们便迁离越明府,在我们离开不久,城内百姓和灾民暴动,越明府知府和总兵都死在他们手上。”
见识过灾民暴动和红衣军起义,如果不是情况到了极其糟糕的地步没有人敢造反。
即便经历前面两种情况,顾霖仍为赵星所说的话震惊,那可是一地知府和总兵,怎么可能能这么轻易地死在百姓手上。
这样想着,顾霖问了出来,赵星嗓音微哑:“府衙衙役和驻守士兵都吃不饱,出现饿死的情况,如何能抵御饿红眼的百姓和灾民。”
加上此任知府不比甄知府,很是胆小怕事,生怕越明府动乱会被朝廷降罪,便与总兵商议自行镇压,不想越到后面情况越糟,等上报灾情时,朝堂已经为太子三皇子把控,二人忙着夺嫡,如何会关注此事。
一旁王越听到赵星叙述他们这半年来的遭遇,原本亲眼看着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在逃难路上相继死去的硬心肠不禁酸软起来。
他眼圈微红,抬头看向上首年轻哥儿:“干旱刚出现时,城内富户官宦相继开棚施粥,可随着粮价越来越贵,他们连麦麸都舍不得拿出来,福满楼和如意楼虽坚持施粥却杯水车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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