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弛一说,自然舍不得把新衣裳弄脏。
无法,只得回到房内,读读书写写字,累了就跟小狼玩,饿了就去灶台上,蒸笼里温着包子,随时都能吃上。
又三日过去,水笙身子已好转七八分,每天吃着赵弛变着法熬的骨汤和鱼汤,脸颊的肉渐渐填满,随手一捏都是软的。
夜里,屋内烧着蜡烛,白天时,赵弛修补老屋,夜里,就在灯下写字。
水笙靠过去,自身后圈住对方的脖子,猫儿一样趴在对方背上,眸光扫向纸面。
赵弛一手写字,一手托着他。
“怎么都是食材和药材的名字?”
“这些都是连日来所熬的骨汤方子。”
水笙隐隐萌生一丝念头。
赵弛适时开口:“若想把摊子的生意做大,只靠原来的吃食还不够。上次与你去塘桥镇,在城中吃了几天生意最兴盛的馆子,便有些感悟。这几天你身子好转,我日夜琢磨,才有了前几日的骨汤,想来成效还不错。”
话音未落,男人粗糙的手指贴在水笙软润的脸颊轻轻一捏,偏过头亲了一下。
脸皮薄的少年登时脸红。
生病的这段日子没与赵驰亲密,从前那些冒出来的胆子又缩了回去。
眼下要他伸手摸到赵驰身上,定是万万不敢的,眼珠子颤颤地转动,只会害羞地张嘴巴。
开春的前一夜,下了整宿的雨。
水笙半夜惊醒,只觉双腿异常暖和。
他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去,很快发现坐在床尾的身影。
赵驰捂着他的腿缓慢揉搓,又放在怀里热着。
“赵驰……”
赵驰重新躺下,将他搂入怀中。
“外头落了大半夜的雨,潮气重,腿可是不适,怎么半夜惊醒。”
水笙咕哝:“不疼,忽然想睁眼就睁开嘛。”
他抱紧男人,在黑暗里缓缓眨眼。
“赵驰,我睡不着了。”
宽大温暖的掌心拍拍他的背:“闭上眼睛,过会就能睡。”
水笙伸手摸来摸去,赵驰胸膛跳了几下,紧按他的手,压着喉咙。
“水笙。”
水笙慢慢吞吞地,病一好就来了精神。
“……好久没摸了。”
赵驰揽着他,低声道:“我摸你。”
说罢,掌心一拢,粗糙的指腹反复刮蹭。
水笙细细轻轻地叫,蜷起身子,不过半刻,便失神地趴在赵驰胸膛,手脚像一汪水。
赵驰横过手臂,倒点温水喂他,继续用棉布擦干净,把他放回枕上。
“好好睡一觉。”
水笙累得眼皮都掀不开,很快合沉入梦境。
赵驰坐在床尾,仰头吐着粗气。
良久,等他松开手掌,扯了块布围着,匆匆去了后院洗漱。
*
白天仍落着雨,村子周围白茫茫一片。潮气重了,水雾环绕山野,干涸了整个冬日的土地变得松软湿润。
屋内点着碳,房间还算干燥。
水笙一早就醒了,念会儿书,不多时便有些着凉,说话闷声闷气。
他喝下煮好的姜汤,手指一下一下摸着小狼的耳朵,眼神跟着赵驰转。
瞥见男人收拾雨具,连忙问:“要出去么?”
赵驰:“进城一趟。”
水笙纳闷:“外头一直下雨,非要今日出去么。”
“今天必须过去,”赵驰解释:“年前跟衣铺定做两身喜袍,可以领回来了。”
“……!”水笙结结巴巴地,抱着小狼的脑袋泛傻:“喜袍做好了吗。”
赵驰“嗯”一声。
“老先生给我们算过两个吉日,一个是在你去叶海山家里的第二天,另外一个,就在半个月后。”
水笙白皙的脸立刻红透,支支吾吾地,望着人傻笑。
赵驰抱着他:“我等不及,不想等太久了,等日子一到,咱们就成亲。”
水笙眼神害羞又明亮,点点头:“那,那你快去吧,路上当心。”
赵驰低头,在他眉眼两处轻轻啄吻。
“困了就歇息,我很快回来。”
分别前,水笙站在台阶上目送对方。
几个常去摊子吃面的年轻汉子经过,他们打算趁着耕种之前进城做工,瞧见赵驰架着马车,便问:“赵大哥,能不能稍我们一程?”
赵驰也不废话:“上来。”
几人连忙道谢,钻进车里坐好,看看赵驰,再看看台阶上的水笙,纷纷咋舌。
一个冬天不见,水笙好像更好看了,身上的料子可真暖和,毛绒绒的,那是城里有钱人家才会穿的斗篷呢。
赵驰扭头,望着台阶上的身影。
“回去,别着凉了。”
水笙笑容腼腆,乖乖回了屋。
马车上,几个年轻人你一句我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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